成员档案: 胡本中:大家都叫他“老胡”,家在山东济宁全乡县羊山镇南湖村,2004年从南阳理工学院广告设计专业毕业。老胡短发,经常穿衬衣和西裤,不像一般人眼中艺术家的模样。“千万别叫我后现代艺术家,艺术是给少数人玩的,我就想拍出给普通人看的东西。” 方栋:大家都叫他栋子,胖胖的,南阳理工学院生物工程专业毕业,“平时在学校里我每天就是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在实验室里一待一整天。”2005年一毕业,他就加入了老胡的队伍。 张辉:南阳理工学院法律专业,毕业后去了北京,在一家公司做网络编辑,听说了老胡的公司成立后,今年3月辞职回到郑州。 李国军:南阳理工学院机械工程专业,今年毕业,目前在学校就读。“我主要负责电影的音效和配乐,和学校的工作不冲突。” 4个非艺术类大学生毕业后成立电影工作室,梦想拍像《疯狂的石头》那样的平民电影他们连拍摄计划都做好了,就是没人赞助,现在靠接些广告零活维持生计。28岁的胡本中哭了,这个山东汉子这次陪人喝酒,又没有拉来赞助,所以他把委屈发泄出来了,在大马路边哭得非常放肆,路人无不侧目。 遭遇困境 赞助拉不来大男人街头痛哭 “都快30岁的人了,赶紧找点正事做吧,拍什么地下电影?你以为你能像贾樟柯,熬到后来拍出《小武》,获个国际大奖?你以为你是宁浩,能找到刘德华投资,拍出《疯狂的石头》?再拍下去迟早饿死你。”说这话的是胡本中的朋友,当时,胡本中正蹲在郑州市西郊一个小饭店门口的大马路上抱头痛哭。 这不是老胡第一次出来陪人喝酒没有拉来赞助了,但却是几个月来老胡第一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 朋友们都叫胡本中“老胡”,老胡正在干的事——拍DV电影(也就是周围朋友们口中的“地下电影”),在周围人看来是不务正业的。 梦想萌发 拍的两部DV电影都获奖 老胡是伴随着一系列辉煌走出学校的。“我觉得在舞台上能够体验不同的人生,在创造角色的过程中去了解一种新的生活,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过程。”老胡在大学的时候一直是艺术团的成员。 学校在2002年成立了网络电视台,邀请老胡和同学方栋去演出,在做现场直播模拟演示的时候,主持人在不知道开机的情况下,和摄像师聊天,拍摄完毕播放时,那种现实生活的真实就表现了出来,惹得全场人都在笑。 老胡说:“有意思,咱们能不能也拍一些故事。”2004年,在老胡毕业前夕,老胡和兄弟们一商量就开拍了。 第一部DV电影叫《我想抱抱你》,获得了山东省首届大学生DV大奖赛第二名的成绩。紧接着老胡又拍了《零星花落》,这部电影获得了首届全国大学生DV大奖赛第一名。 年少追梦 “啥时候都想着拍电影” 2004年6月,老胡大学毕业后回了老家山东淄博。他先是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白天搞创意,晚上到饭店刷盘子。后来又到了第二家广告公司,有时候,老胡从三楼拴了一根绳子悬在二楼,电焊广告牌。 “挂在二楼焊广告牌的时候,我也想着有一天能继续拍DV电影。” 2005年7月,老胡来到山东泰安电视台,“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我心里越来越渴望重新拍摄DV电影。”2006年底,拿着这两年工作攒下的几千块钱,老胡辞去了电视台的工作,来到了郑州。 “选择郑州,是我觉得这里的环境更适合拍DV平民风格的电影。” 意气风发 “拍摄真正的平民DV电影是我的初衷” 2007年3月,老胡的工作室成立了。“创响”——创造影响,老胡给工作室定下的概念是,专拍DV电影,主要是以半记录形式,以冷幽默的手法来诠释整个故事。 “以前的时候,看中国的一些电影,一些文艺片,我们觉得太压抑,并且有点脱离大众群体,当看到《疯狂的石头》和《鸡犬不宁》的时候,我们觉得,这样的片子才是给大家看的,给老百姓看的,这种方式才是我们的初衷。” 创响工作室目前有4个人,除了老胡外,还有3个20多岁的校友:方栋、张辉、李国军。 “我们这一群朋友,可能是在大学期间建立起来的感情太深了,都觉得分开后找不到当年在学校时的激情,生活中像缺少了什么。有一天,谈及自己对人生的规划,我把做工作室的想法告诉了他们,他们都觉得不错,我们便商议着怎么去实现。”老胡说。 老胡想拍大学生就业三部曲,用半纪实的手法拍。第一部,讲农村出来的孩子如何在大城市里读书、找工作,怎样在这个城市里挣扎,最后生根发芽,名字就叫《掠过麦田的风》。第二部,讲家庭条件好的大学生如何就业,如何生活。第三部,想讲讲考研的学生,名字叫《我们啊我们》。 梦想搁浅 “别人称我们是一小撮造梦分子” “以前在学校拍摄的时候,器具由学校提供,同学们都是自己准备服装、道具,吃饭也是自己在学校食堂吃,花不了什么钱。” 现在的筹备工作并不顺利,终究拍一部片子是一个需要资金的过程。演员的吃住、服饰、化妆用品、拍摄使用设备、道具、车辆等,全部都需要钱,这次拍摄不同于在学校,所有人员的付出也应当有一点回报,老胡还计划给大家发点工资,眼下资金问题成了工作室最大的问题。 2006年8月3日,在接受新浪访问的时候,老胡还说:“应该说资金这一块还是可以解决的,这方面我们有信心。”但是,现在他们不得不开始正视资金这个问题了。 为了筹备《掠过麦田的风》,栋子白天看剧本,走遍郑州市大街小巷“踩点”,为以后拍摄作准备。张辉开始做道具,国军准备音乐。 老胡和栋子找了赞助,但不理想。“有的影视公司一看到我们,连拍摄计划也不看,就说,你们没有一个科班出身,就这一个平面设计专业的还靠点谱。”言毕,不再理会。 还有一次找到一个化妆学校,希望对方能提供一些道具和服务,对方说:“我们的老师都是国际知名教师,出场费用很高,到你那里去是谁给钱啊?” “现在是什么便宜我们吃什么,平时的生活费是靠接一些广告公司的零活赚的。”五一期间,有几个朋友从外地过来看望,老胡买了几袋速冻饺子,栋子说,“就当是过年了。”老胡有点腼腆地称:“很多人不理解我们,有的朋友称我们是一小撮造梦分子。” 阻力重重 妹妹想买个MP3,老胡只给了她100元钱 有很长时间,老胡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打了他们也不接,我妈妈听到我的声音直接就挂。” 老胡的父母都是山东农民,还有一个妹妹在曲阜师范读书。老胡读大学的时候,学费不便宜,一年8000块。老胡毕业后,家里总有电话,“弄啥呢?”“找的啥工作?一个月多少钱?”后来知道了老胡辞掉了正式的工作后,家里的电话更频繁了,“你弄那不中,赶紧找个正式的工作。” 今年春节,老胡回家,妹妹说想买个MP3学英语,老胡最后只给了妹妹100块钱。“钱都用在拍电影上了。”老胡说这话的时候,脸部有点扭曲,强忍着泪水。 栋子的爸爸是三门峡一煤矿的职工,知道儿子毕业了不找工作,出来拍电影就说了四个字“不务正业”。原来他一直要求栋子考公务员。“我不想去过那种所谓的稳定生活,拍部好看的DV电影是我现在的梦想。” 今年3月,张辉从北京辞职加入团队时,老胡劝他想明白,张辉开导老胡:“别操心我,我年轻,大不了这几年白干,以后从头再来。” 把梦留住 "终究我们要把梦想找回” 栋子来郑州以后,栋子爸爸的电话每天早晨8点会准时响起。“干吗呢?”“家里这边有个工作机会,赶紧来应聘。 4月初,栋子接到爸爸的电话,爸爸说了句“回家应聘”,把电话挂了。栋子从小就有点怕爸爸,“话越少我越怕。”当天栋子回家了。 “那个时候我心里失落得很。”两天后,栋子从家里回来了,接到电话,老胡高兴得马上跑去二马路汽车站接。 但几天后,栋子又接到家里让回去工作的电话。老胡帮着栋子把衣服和被子都装好,两人一路没有说话,把他送到二马路汽车站。 车走后,老胡顺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了很远,等天黑了,老胡一个人回到了房子里,蹲在栋子住过的那张光板床上发呆。 一扭头,发现栋子睡过的床上还有一串钥匙(事后证明,这串钥匙不是栋子的)。“我觉得天一下亮了。栋子的钥匙还在这,说明他还会回来啊。”就这样,老胡抹了把眼泪,继续欢天喜地地接活去了。几天后,栋子回来了,他告诉老胡,这次不会再走了。 就在截稿前,记者接到胡本中电话,他们在朋友的介绍下接了伊利优酸乳大学生音乐节河南赛区的全程记录摄制工作。 “我们想好了,我们要拍摄的是DV电影,不是那些随便放到网络上的视频短片,现在条件不允许,我们就先找点儿别的活儿干,积累资金,曲线救国,终究我们还要把梦想找回。”胡本中这样说。 |